为什么这位计算机科学家说所有的加密货币都应该“葬身火海”

尽管在昂贵的超级碗广告中被炒作，但加密货币现在正处于一个困难的时刻。正如《纽约时报》所报道的那样：“本周加密货币世界在一次抛售中全面崩溃，图文并茂地说明了实验性和不受监管的数字货币的风险。”加密货币最强烈的怀疑论者之一是尼古拉斯-韦弗（Nicholas Weaver），他是国际计算机科学研究所（International Computer Science Institute）的高级职员研究员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计算机科学系的讲师。韦弗已经研究加密货币多年了。在与《时事》杂志主编内森·詹姆斯·罗宾逊（Nathan J. Robinson）交谈时，韦弗教授解释了为什么他对这项备受关注的技术抱有如此反感。他认为，加密货币是无用的、破坏性的，应该“葬身火海”。

采访记录在语法和清晰度方面经过了轻微的编辑。

罗宾逊：

这是你在2018年的一段话。

加密货币，虽然是一个看似有趣的想法，但根本不适合使用。它们不能作为货币使用，效率严重低下，而且在信任方面的分布也没有意义。涉及加密货币的风险主要发生在四个方面：参与者的技术风险，参与者的经济风险，加密货币生态系统的系统风险，以及社会风险。

在YouTube上关于加密货币的2022年讲座中，你甚至更加直率和严厉。

这是一种病毒。它的危害是巨大的。它已经使数十亿美元的犯罪企业成为可能。它使风险资本家能够把证券欺诈作为他们的业务。它把人们吸进去了。所以，要么避开它，要么帮我让它在火中死去。

但也许在我们讨论你对这些判决的理由之前，你可以先告诉我们，你认为普通人开始思考什么是加密货币的最佳方式是什么。

韦弗：

好吧，我想从理论上说它应该是什么开始。所以在理论上，它应该是一种没有中间人的支付方式。所以我们的想法是，如果爱丽丝想付给鲍勃一个200 Quatloo的赌注...

罗宾逊：

等一下，你说了一个不在真实世界中出现的词。Quatloo是一种虚构的货币？

韦弗：

它实际上是一个《星际迷航》里的梗。因此，如果你想用你的虚构货币进行赌博，就不应该有负责执行转账的中间人。它只是直接的点对点的电子现金。或者至少是类似的想法。

现在的问题是：你怎么知道谁有什么余额？电子现金实际上是我们已经拥有几十年的东西了。如果我想给你转钱，我使用PayPal或M-Pesa或Visa或电汇等等。这些都有一个中央中介。而中央中介机构有一个缺点。他们不喜欢毒贩。因为，作为一个承办汇款者，你有法律义务阻止许多已知的不良活动。

有了加密货币，我们的想法是，让我们通过公开存款，但是使用假名的方式来消除中间人的概念。因此，你不再是你，你只是一些看起来很随机的数字的长序列。让我们在城镇广场上建立一个账本，这样每个人的银行余额在城镇广场上都是公开的，但只能通过假名识别。

因此，为了让爱丽丝还清她的赌注，她开了一张支票。“我，爱丽丝的随机假名，付给鲍勃的随机假名200 Quatloo。签名，爱丽丝的随机假名”。鲍勃然后检查以确保爱丽丝确实有余额，如果有，则将该支票发布到公共账簿上。现在每个人都知道，爱丽丝减少了200，鲍勃增加了200。这就是它的运作方式。

问题是：你如何防止有人在账本上添加和伪造东西？嗯，这就是“挖矿”概念的由来。矿工们正在做的事情，实际上是浪费了大量的电力来证明记录是完整的，因为任何想要攻击它的人都必须浪费类似的电力。

这就造成了一些真正的不平衡。要么是不安全的，要么是低效的，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浪费大量的能源，有人可以廉价地改写历史。如果你不希望人们改写历史，你就必须7天24小时，365天全年无休地浪费大量的资源。这就是为什么比特币燃烧的能量和一个重要国家一样多。

罗宾逊： 所以你听到的关于比特币的批评，说它使用了一个中小国家的能源，这是真的吗？你在你的YouTube讲座中指出，比特币的爱好者们有很多方法为这个找借口。他们说“嗯，它实际上是清洁的“或“这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但实际上它是非常非常浪费的。

韦弗：

最大的问题是“这鼓励了绿色电力”。这就像一大堆随机的枪击事件会激励防弹衣一样。

但是，等等，这其实更糟糕！全球公共广场的问题是，它是一个单一的、有限的实体，而你在任何时候都只能向它添加固定数量的记录。因此，比特币燃烧了世界上那么多的电力，也只能在全世界范围内每秒处理大约三到七笔交易。

罗宾逊：

这并不多。

韦弗：

这并不多。更糟糕的是，它永远不可能用于支付。所以我们看到一波又一波的公司说“我们会接受比特币支付”。他们在撒谎。因为他们实际上并没有接受比特币支付。他们使用的是一种服务，允许他们用美元定价，向客户展示比特币，转移比特币，把它变成美元，所以商家得到的是实际的钱。这意味着如果系统需要平衡，你想用比特币购物，而又没有比特币，你必须把美元转换成比特币。而这在设计上是一个非常昂贵的过程，因为比特币和加密货币从根本上与现代金融不相容。

现代金融有这样的规则，任何电子的东西都需要在短时间内可逆转。这允许在欺诈的情况下撤销。你的信用卡曾经被泄露过吗？我的信用卡号码被盗过几次。我损失的金额是零。因为我们既有良好的欺诈保护，也有良好的逆转交易的能力。这在加密货币领域并不存在。如果你的加密货币钱包被泄露了，你所有的猿猴都会被伪造。

罗宾逊：

对不起，你所有的什么？

韦弗：

你的猿猴是伪造的。因为加密货币经常被用来购买这些“不可伪造的代币”，上面有丑陋的小猴子图片。他们就这样被解放了。但结果是，你不能在连接互联网的电脑上存储加密货币。因为会发生的是，如果你的电脑被入侵，你所有的钱都会被偷走，而你对此无能为力。

而这是一个根本问题。但是，由于吞吐量的限制，它对支付不起作用。波动性意味着你让人们把它转换为真正的钱。那么，它有益于什么事情呢？

嗯，有一些类别的支付是中介机构不允许的。其中最主要的是毒品交易、儿童性虐待材料和勒索赎金。因此，加密货币实际用于支付并被认真对待的只有：勒索软件的支付，有些公司必须为此支付1000万美元。对于毒品交易来说——毒贩子讨厌它，但这他们别无选择。我们还遇到过出售儿童剥削材料的网站用比特币支付的情况。

而我对加密货币领域如此反感的原因是勒索软件。它正在对全球经济造成价值数百亿到数千亿美元的损害。而它的存在只是因为人们可以用比特币支付。

罗宾逊：

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勒索软件是如何工作的？

韦弗：

它的工作方式是，俄罗斯的一些坏人入侵一些机构，比如说科洛尼尔管道。他们加密所有的数据，并说：“嘿，科洛尼尔管道，给我500万美金，否则你的数据就永远消失了。” 科洛尼尔管道公司支付了500万美元，但还是断网了一段时间，而且东海岸的天然气也中断了。

这只是因为有加密货币这种勒索软件的支付方式而存在。因为替代品是现金或银行转账。银行不会允许向俄罗斯的已知罪犯支付500万美金。(哎呀，我想知道为什么。)而如果俄罗斯的罪犯想拿500万块钱的现金，那么，那是一个50公斤的手提箱，他们要去拿，当他们去拿的时候，可能只是得到美国海军陆战队赠送的.308口径的礼物。因此，比特币对他们来说是唯一的选择。

因此，它在支付方面不起作用。它在经济上也不起作用。它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自我组合的庞氏骗局。你听说有人在比特币或加密货币中赚钱。他们之所以赚钱，只是因为其他一些傻瓜失去了更多。这与股票市场非常不同。

我是一个精明的投资者，“精明的投资者”，我的意思是我把钱放在指数基金里，几年都不理会它。在这期间，有分红和股票回购，公司将其利润投入到我身上。然后我最终把它卖给别人。而我的收益不仅仅是我买它的价格和别人买它的价格之间的差异，而是加上所有股息和利息的收益。

因此，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是一个正和游戏。赢家比输家多。加密货币以零和为起点。因此，它开始于一个不可能有更多的赢家比输家的世界。我们有这样的系统。这被称为赛马场。这就是所谓的赌场。加密货币投资在经济意义上确实是可以证明的赌博。然后还有设计，这些电力账单必须在某个地方得到支付。因此，它不是零和，而是变成了深度负和。

等效的经济类比是赌博和庞氏骗局。因为给早期投资者的利润，实际上是从后来的投资者那里拿走的。这就是为什么我把整个事情称为“自我组装的“庞氏骗局。一直以来，没有人打算做一个庞氏骗局。但由于它的性质，这是它唯一可以成为的东西。

罗宾逊：

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超级碗上有一大堆投资加密货币的广告？因不是为那些早期投资者需要不断寻找新的吸金者，并试图说服人们将他们的退休储蓄投入加密货币是一个合理的想法？

韦弗：

是的。因为这是一个自创的金字塔计划，你必须不断地让新的吸食者加入。一旦吸食者的数量枯竭，它就会崩溃。因为它不是零和，而是深度负和，实际上有很多机制可以导致它突然崩溃到零。就在前几天，我们在Terra稳定币和Luna边上的代币上看到了这一点。这基本上是在更大的庞氏骗局空间中实施的另一个庞氏骗局。

所以这个想法是，你有这两种加密货币，“Terra”和“Luna”。Terra（TerraUSD，即UST）应该是与美元一对一地联系在一起。Luna可以上下波动。如果Terra的成本超过1美元，你可以把Luna变成Terra并赚取利润，而如果Terra的成本低于1美元，你可以把Terra变成Luna并赚取利润。但这只有在Luna的市值大于Terra的价值时才有效。

现在，你为什么要使用Terra呢？嗯，第一，这是一种稳定币，这些是加密货币的赌博方面所必需的。它们基本上充当了赌场的筹码，因为几乎所有的加密货币交易所都与银行系统真正隔绝。但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你可以把你的Terra稳定币，放在由Luna和Terra的创造者创建的借贷协议中，并获得由Luna和Terra支付的20%的回报率，又称庞氏骗局。

因此，数十亿美元的名义价值进入了这个庞氏骗局。对Luna的支持慢慢减少，减少，减少。然后突然间，出现了信仰危机。人们不再相信Terra的价值是1美元，它挂到了95美分。Terra和Luna背后的人说“一切都很好。没什么可看的。” 然后在两到三天的时间里，它惊人地迅速崩溃了。我们现在正处于这样一个阶段：本来应该价值1美元的Terra稳定币现在只值10美分，而Luna代币基本上已经下跌了99.99%。人们不断发现，仅仅因为某样东西已经下降了95%，并不意味着它不能再下降95%了。

罗宾逊：

另一个主要的“稳定币”，即“Tether”（USDT），情况如何？它是否也面临同样的风险？

韦弗：

是也不是。它也面临同样的风险，但它是不同的。它没有这种算法崩溃的模式，但它确实有银行挤兑导致崩溃的可能性，因为它是无担保的。

Tether几乎可以说是我们所说的“野猫银行”。因为，早在19世纪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美联储。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口袋里的那些纸片在技术上被称为“银行票据”（Bank Note）？这是因为最初的模式不是由政府发行纸币。政府只发行硬币。但沉重或笨重的硬币很难处理。所以你带着你的硬币去当地银行，他们会给你一张纸币，从字面上看是一张欠条，说“如果你想要一个1美元的金币，把这张欠条带回银行，你就可以得到这个1美元的金币。”

然后基本上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欺诈性的银行出现了。它们被称为野猫银行，因为它们的钞票上经常有动物的图片。它们所做的是接受存款和发行币，但完全没有支持。当国家银行监管机构出现时，野猫银行会有一桶桶的假硬币。除了最上面的一层，底下都是垃圾，只有最上面的是金币。或者他们会在检查人员到来之前，把一桶桶的硬币在各个分支机构间搬来搬去应付检查。

而Tether显然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因为如果Tether有真金白银的支持，这将意味着有价值约800亿美元的资金来自机构精明的投资者，他们想投资于加密货币领域，但不想只在CoinBase购买。因此，他们不得不去找这个第三方，这个第三方已经被发现在其储备上撒谎，并且由神秘人运营，首席执行官基本上是隐形人。[ Slate在2021年报道说，他“已经多年没有公开露面了。” ]它把储备放在巴哈马。你为什么要这样投资？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因此，Tether几乎可以肯定的是，Tether创造了新的Tether代币，把它们借给他们在加密货币领域的大同行——包括Alameda Research和其他几个类似的公司。Alameda Research提供借据，所以Tether说它们有贷款支持。然后Alameda出去购买比特币，推动价格上涨。而现在Tether是由比特币支持的。因此，Tether最终是由基础加密货币支持的。

他们拒绝接受审计。[彭博社报道称，Tether首席财务官，一位意大利前整形外科医生，被“敦促……聘请一家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全面审计以安抚公众”，但“说Tether不需要走那么远来回应批评者”。］ 他们甚至拒绝做比最基本的证明更多的事情，基本就是“在这里，会计师，签这个”。*我们是诚实的，童子军的保证。*这只是一个纸牌屋。问题是，当这些纸牌屋失败时，它们的失败是如此灾难性和迅速，在三天的时间里，东西从价值1美元变成了一文不值。

罗宾逊：

我想再次扩大话题的范围，谈谈一般的加密货币，并回到你的一些广泛的批评。把你之前说的话概括为，基本上加密货币没有解决任何问题的说法是是准确的，就其功能而言，它做的事情比我们用现有的电子支付系统已经做的更糟糕。在它有优势的情况下，其优势是犯罪。而且，如果你仔细研究一下，为加密货币作为货币的优越性而提出的每一个其他主张都会被推翻。

韦弗：

是的，让我们来看看交易的成本。加密货币的交易成本在系统上是用于保护它的金额。我可以建立一个系统，它的吞吐量与比特币相同，每秒三到七笔交易，但有一个中心化的可信实体。事实上，甚至没有一个中心化的受信实体。十个受信任的实体，其中只有六个需要是诚实的，因为我使用的是多数投票系统。我可以用十台看起来像这样的电脑来做，它们消耗的电力与灯泡相仿。

罗宾逊：

对于听众和读者，他正举着一个小小的......呃，那是什么？

韦弗：

我正举着一个Raspberry Pi电脑模块。这整台电脑大约是50美元。因此，只用价值500美元的[算力]，我可以实现与比特币相同的功能，只用10个命名的实体。为什么我不这样做呢？因为这10个命名实体必须遵守洗钱法。除了得到一个命名实体不遵守洗钱法的结构外，加密货币没有任何优势，尽管燃烧了九个数量级的能量。

罗宾逊：

在你的YouTube讲座中，有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时刻，你展示了这是多么的浪费，你可以很容易地做完全相同的事情，而不是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每秒三到七次的可怜的转账。

你确实注意到，这表明因电动汽车而大受吹捧的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据说将对阻止气候变化作出重要贡献，但他将特斯拉的数十亿美元资金投资于比特币——可能对减少我们的碳排放并不那么认真或一致。

韦弗：

Phony Stark有一个说法说这是邓宁-克鲁格效应，马斯克对加密货币的投资显然是其中之一。他经常强调的加密货币是Dogecoin。Dogecoin是在加密货币的早期发明的一个字面笑话，“嘿，这东西太愚蠢了。让我们做一个关于一只会说话的狗的模因（meme）的硬币吧。” Dogecoin的创始人说：“这是一个笑话，避开加密货币领域，它是完全的垃圾。” [注：Dogecoin创建者Jackson Palmer总结说。“经过多年的研究，我认为加密货币是一种固有的右翼、超资本主义技术，主要是为了通过避税、减少监管监督和人为强制的稀缺性的组合来放大其支持者的财富。”] 这个笑话现在是第十大最高市值的加密货币。

罗宾逊：

我相信你已经听到人们说过这样的话：“嗯，区块链技术本身有很多潜在的应用，它真的很有趣，为问题提供了很多可能的解决方案。”但你在讲座中指出的一点是，通常情况下，他们对这些用途相当模糊，而通常当你深入了解事实时，无论什么问题都有一个更简单的解决方案，不会使用区块链。你举了一个例子，有人鼓吹区块链如何帮助印度的疫苗。

韦弗：

所以问题是，区块链背后的想法实际上是一个30多年的想法。它被称为哈希链。我们知道如何建立这些东西的时间比我的大多数学生都要长。但那些大喊“区块链！”的人并不了解这项技术。这个[疫苗建议]是一个具体的例子，让我创造了[韦弗的区块链铁律]，即。当有人说你可以用区块链解决X问题时，他们不了解X，你可以忽略他们。

罗宾逊：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它是有用的。

韦弗：

是的，它作为一个过滤器是有用的：[知道人们是否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所以，这是一位自称是专家的人在伯克利的区块链课上举的一个例子。好吧，我们有冷链问题。疫苗，是需要低温运输的，如果它们的温度不符合规定，你就会损坏相应的批次。而我们可以用区块链来解决这个问题。

而我的反应是：不。问题是你需要知道它什么时候超出了规定，并且知道接收者可以知道它已经超出了规定。有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案。这就是所谓的1美元ShockWatch标签。ShockWatch集团制作了这些温度标签。你把它们贴在包装上。如果它变得太热，颜色就会改变。不需要区块链。

有人声称这是一个现实世界的应用，这意味着他们甚至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五秒钟。他们不熟悉冷链的工作原理。他们不熟悉传感过程是如何工作的。

当人们谈论加密货币能够“为没有银行的人提供银行服务”时，我们看到了同样的情况。

罗宾逊：

哦，是的，这是它的一个重要论据。这在发展中国家将是非常有用的。

韦弗：

如果你带着这些人去问他们M-Pesa是什么，他们会看着你，好像你在说[斯瓦希里语]。因为，你就是。对于那些不熟悉的人来说，M-Pesa是沃达丰公司在肯尼亚启动的一个支付系统，它几乎和比特币同一时间出现。[注：Pesa是斯瓦希里语，意思是钱，“m”代表“移动”]。它已经渗入了第三世界。并且已经相当庞大。因为它基本上只是在你的手机账户上附加了一个余额。你可以发短信给别人，以这种方式转移资金。因此，即使是最基本的哑巴手机，你也有易于使用的电子货币。并且它已经占领了多个国家，成为一个巨大的主要支付系统。[而]加密货币则不起作用。

再看一下萨尔瓦多。萨尔瓦多的总统是一个极权主义的疯子。作为一个极权主义的疯子，他做的一件事就是通过一项法律，说比特币是法定货币。但实际上并没有使用比特币。相反，他们创建了一个新的钱包，Chivo钱包，这是一个电子支付渠道，接受比特币和美元，只是在一个中央数据库中更新你的余额。它实际上并没有进行转账。比特币的人喜欢说：“哦，但有这个叫闪电网络的东西，可以在一个无信任的环境中进行这些第二层的转移，所以你并不用信任中心化的Chivo应用程序。” 这仍然限于在全球范围内每秒增加三到七个人到系统中。因此，你不能真正用上这个系统。它并不能扩展。

因此，我们曾试图做一个大范围的“用比特币支付”系统的案例，萨尔瓦多，他们放弃了，实际上并没有使用比特币。他们使用的是一个应用程序中的中心化数据库。而且，由于中心化数据库中的数字的价格不停波动，没有人真正使用它。人们只是注册了并获得免费的钱，然后将其转移，之后就不再使用了。[注：Seeking Alpha报告说，“2022年[Chivo应用程序]几乎没有人下载”，“鉴于政府提供的30美元奖金，人们似乎受此激励才去下载Chivo”。］ 因此，即使你有一个中央数据库和一个中央机构，加密货币也不能用于支付，因为它们的价格会波动。

罗宾逊：

如果我记得的话，你曾说过的一件事是，加密货币领域正在“加速运行500年的金融历史”。我认为你的意思是，过去几个世纪的所有金融灾难都在短时间内上演，然后他们必须重新发现那些为了阻止这些事情而设置的解决方案。所以你一开始想，“哦，如果没有中央机构，那不是很好吗？”然后突然你意识到，“实际上，如果我们有一个中央机构来监管欺诈之类的，那真的很好。”你重新发现了银行和政府的益处。

韦弗：

是的。加密货币自2009年以来一直在教自由主义者关于市场失败的问题。但问题是，加密货币领域的客观表现就像一只硬壳浮游那样。他们根本不记得自己的骗局。

因此，加密货币领域的庞氏骗局自2012年、2013年以来一直存在。在那些日子里，大量的比特币——当时所有比特币的10%被投资到一个庞氏骗局。这个庞氏骗局在加密货币领域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比特币》杂志的编辑打赌9万美元，认为这不是一个庞氏骗局。于是，庞氏骗局的投资者当时为了保护自己，就把这个赌注的另一边给赌了。因此，当庞氏骗局不可避免地失败时，他们的钱就没了，而赌注没有得到回报，因为比特币杂志的编辑没有钱。但事情变得更好了。猜猜那个经营庞氏骗局的人叫什么名字？“Pirate@40”。当时所有比特币的10%被投资到一个庞氏骗局中，这个人自称Pirate@40。

然后他们不断地重复。所以像Celsius这样的系统显然是庞氏经济体。他们声称借出加密货币的回报率为10%至20%。他们能够提供的唯一方法是提供来自风险投资的资金或来自以前投资者的资金。这是一个自创的庞氏骗局。

罗宾逊： 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智能合约“吗？我不明白这些是什么。

韦弗：

智能合约不是合同。智能合约背后的理论是“代码就是法律。”¹因此，让我们编写不能更新的资金处理程序。今天，我们已经开发处理资金的程序几十年了。所以我是一个精明的投资者，我有一个指数基金，我的指数基金是由一台电脑运行的，它在运行一套相当简单的程序，代表我进行交易，以确保它与指数相符。

现在，关于这个程序有两件事。它一般不能通过互联网访问，所以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可以去访问它。而且它是在一个可逆的结构上运行的。因此，如果有一个灾难性的错误，你可以让参与其中的人撤消它带来的麻烦。

智能合约实际上是在货币上运行的计算机程序。但是如果它里面有一些漏洞。如果出现问题，就没有机制来修复，也没有撤消按钮。事实上，通常根本也没有办法升级。因此，如果发现了一个软件Bug，你就倒霉了。它们是用一套真正糟糕的编程语言编写的，但这只是锦上添花。世界上任何什么人都可以与它们互动。

因此，问题是：如果我可以走到一个“智能合约“面前说，“嘿，智能合约，把你的钱都给我”，而智能合约也照做了，这算不算是盗窃？但灾难性的盗窃和灾难性的错误一直在发生。包括第一个智能合约，the DAO，它出现在2016年，本意是“嘿，让我们做一个投票分布式共同基金”。所以任何人都可以投资于the DAO，并在如何投资资金方面获得发言权。所有以太坊的10%被投资于the DAO。基本上它仅仅因为有一个很酷的名字就得到了投资。而这基本上是一个自我组装的庞氏骗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有人意识到其中有一个bug，他们可以先存款，然后取款，然后他们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递归取款。因为会发生的情况是它会转移资金，然后余额递减，但在转移资金时，你可以触发另一次提款。因此，你基本上可以提取无数次，然后余额被递减。然后，哎呀，所有的钱都没了。于是有人就这样做了。所以第一个智能合约由于一个bug而灾难性地失败了。然而，他们一直在这样做，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额外地，还记得整个“代码就是法律”的事情吗？没有中央机关而[代码决定结果]。这是个谎言。因为以太坊的开发者在这个自我组装的庞氏骗局中有他们的10%。所以他们更新了代码，把所有的钱都偷回来。

我之所以说它在重演半世纪的失败，是因为在开始时，有大量的“郁金香狂热”。早在2018年，就有一个被称为“加密猫“的由畸形猫引发的郁金香狂热，并堵塞了以太坊。现在，我们有一个由畸形猩猩组成的郁金香狂热，又堵塞了以太坊，因为它当然不能真的做那么多（交易）。所以问题是，在这个空间里根本没有客观的永久性。他们不记得他们以前的错误。因此，他们只是不断地重复犯错。

罗宾逊：

我想我们必须谈谈猿猴的问题。我真的，真的不明白NFT这件事。我真的不明白那些付了大笔钱的人认为他们得到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你怎么能拥有JPEG图片而不拥有它的版权。我不知道你在买什么。这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作为一个正常人，这与图片有什么关系，有什么最好的办法来构思它吗？

韦弗：

所以大部分的NFT都是这样的。创建一批计算机生成的变体，再把它们放在一个网页上。我卖给你一张收据，让你在理论上拥有这张收据的URL网址。就是这样。你可以把这张收据交易给别人。默认情况下，NFT不给你任何权利。从字面上看，它只是一张你购买的收据，你可以把它交易给别人。

罗宾逊：

我可以打断你吗？我想把这个问题分解一下。“拥有”是什么意思？

韦弗：

你有一张收据，上面写着“我是这个东西的主人”。

罗宾逊：

但“拥有”它是什么意思？

韦弗：

你可以把这张收据卖给别人。现在，猿猴有点不同。因为在智能合约之外还有一个部分，那就是你有一个许可，只要你拥有它，你就可以对你拥有的猿猴制作任意数量的衍生作品。而这其实是很独特的。大多数NFT都不提供这个选项。猿猴有。因此，最终发生的情况是，猿猴的大市场是人们制造衍生猿猴。因此，购买4或5个猿猴NFT，用它来创建一组400到500个通过算法衍生的替代猿猴，比如蛋糕猿猴或太空猿猴或猿猴喝“果汁”等等，以创造更多的衍生猿猴，然后卖给更多的傻瓜。

罗宾逊：

所以本质上它们就像棒球卡？你必须让人们相信，拥有这些东西会有一些乐趣，或者它们会升值？

韦弗：

它们会升值。唯一不属于[投机]的部分是炫耀性消费，比如“哦，我有劳力士”。但问题是所有权是如此薄弱，以至于你所要做的只是右键点击“保存”，你就有了自己的副本。所以埃隆·马斯克无意中，我不想这么说，但他实际上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他通过暂时把他的个人资料肖像放到他不拥有的猿猴的拼贴画上，显示了这整个事情的愚蠢性。

罗宾逊：

这说明“所有权”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拥有这些猿猴的人不能因为他这样做而对他提出版权要求。

韦弗：

不，因为版权仍然属于无聊的猿人游艇俱乐部，而猿人的主人只是拥有能够制作衍生作品的许可证。 此外，另一件事是：他们很丑陋!

罗宾逊：

他们真的，真的很难看。

韦弗：

在疯狂的猿猴收藏家的空间之外，知识产权的实际可用性是零。因此，像MeUndies，这是一家做内衣的公司，给自己买了一只无聊猿猴，他们打算用猿猴做无聊猿猴的内衣。反对是如此猛烈，以至于他们放弃并卖掉了他们的猿猴，因为知识产权是无用的。

罗宾逊：

我们已经谈到了所谓的“加密货币空间”的许多不同方面。我们已经谈到了效率低下，波动性，“不可逆转性”被吹捧为一个特点，但实际上却使欺诈和勒索成为可能。我们已经谈到了对环境的破坏。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在演讲中说，加密货币使风险资本家能够“将证券欺诈作为一种商业模式”。你能解释一下你的意思吗？

韦弗：

因为，有很多证券法规在那里。而“证券“的定义是非常广泛的。它可以追溯到大萧条时期的豪威测试（Howey Test）。这恰好是有史以来对“这是一个投资合同吗？”的最干净的法律测试之一，因此是应该由证券监管机构监管的证券。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如果它像鸭子一样走路，像鸭子一样叫，像鸭子一样游泳，像鸭子一样飞翔，它就是一只鸭子”。

所以在过去，比如几年前，你作为Andreessen Horowitz(a16z)，投资了几个公司。而这些公司到了一定程度，要么它们内爆，你就赔钱，要么它们被更大的公司收购，你就赚了，要么你就上市了。但为了上市，你必须做大量的文书工作。基本上，你必须做诚实的财务披露，等等。

但他们现在的工作方式基本上是诱导性的证券欺诈。所以他们投资于一个加密货币相关的公司。他们强烈鼓励该加密货币公司发行一种代币作为某种最终服务的承诺，比如说牙科护理或佛罗里达州的一棵橘子树。他们以巨大的折扣将该代币卖给风投资本家。因此，风投资本家得到一大堆这些代币。然后，他们鼓励公司走出去，向公众出售代币。理想情况下，他们会让代币在CoinBase上上市，CoinBase部分由Andreessen Horowitz持有。如果没有，他们就使用去中心化的交易所或其他方式。

而现在，风投资本家能够将他们的代币卖给零售投资者。这显然是一种无证证券。这是公然的证券欺诈，但他们没有实施证券欺诈。只是他们投资的公司进行了证券欺诈，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并没有积极主动地执行这一点。他们只在首次代币发行（ICO）失败后对其进行追溯执法。因此，将发生的情况是，Andreessen Horowitz和公司投资了一堆创业公司，这些公司都发行了代币，都被甩给了散户，包括Andreessen Horowitz将很多代币甩给了散户，当事情失败后，唯一可以起诉的是这些公司，而不是Andreessen Horowitz本身。因此，他们已经能够以这样一种方式使证券欺诈成为一项业务，他们在法律上是遥远的，所以你将无法把他们扔进监狱。

罗宾逊：

好吧，你所说的表明，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在法律漏洞中小心翼翼地工作，但也有监管机构应该加强的方式。你和安全专家Bruce Schneier在Slate上写了一篇文章，谈到在不直接禁止加密货币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合理地监管它。因此，也许你可以概述一下，你认为减轻这种情况造成的各种危害的必要方法是什么。

韦弗：

第一件事是，在许多情况下，你不需要新的法律。你只需要现有的法律得到执行。因为，每一个首次发行的代币，每一个都符合豪威测试的每一个方框。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有权力主动而不是被动地阻止这些。他们选择不这样做。

这些“去中心化”组织中的大多数实际上并不是去中心化的。它们是可识别的实体。因此，当你有适用于可识别实体的法规时，比如说货币转移服务法（Money Transmission Laws），将它们适用于命名的实体。加密货币是假名的，不是匿名的。因此，实际上对转账实施要求，以确保不放行那些恶意行为污染的钱。这将阻滞一系列恶意行为。

直截了当地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需要有所担当。因为这个领域是可被证明的消极因素。它只能伤害投资者。这个领域的一切，在大多数情况下，都符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被允许监管的东西，它应该监管。

基本上，在监管者中存在一种对被指责为“扼杀创新”的恐惧——我认为这始于80年代。没有创新可以扼杀。因此，监管就可以了。因为目前的监管模式的问题是他们在做“让我们在事后收拾残局”。因此，在事情分崩离析之后，我们要去收拾残局，而不是“嘿，让我们从一开始就阻止事情分崩离析”，这将节省数十亿美元的投资者资金。

罗宾逊：

在没有改变现有监管的情况下，加密货币的未来是什么？它是否因其内部的特点而注定要失败？如果允许它遵循自己的逻辑，它将会走向何方？

韦弗：

它将壮观地内爆。唯一的问题是什么时候。我认为它实际上在一年前就已经内爆了。但基本上，我们在Terra和Luna看到的情况是，由于这些向下的正反馈循环，它突然崩溃了——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系统被设计为彻底和迅速地崩溃——这些将发生在更大范围的加密货币领域。因为，举例来说，挖矿过程是非常昂贵的。我们谈论的是世界上[一个可衡量的百分比]的电力消耗，其中大部分还没有被支付。因此，挖矿公司在大多数情况下一直在使用加密货币，以他们创造的加密货币为抵押进行借贷，而不是出售，因为市场实际上非常稀薄。

这意味着有大量的资金会受到潜在的灾难性的保证金追缴。这就形成了一个反馈循环，价格下降了一点，有人就被迫卖出。这使价格下跌更多。他们被迫卖得更多。这就形成了一个反馈回路，把价格推到地面上，灾难性的。

前几次发生这种情况时，我们有100的泡沫，由Mt.Gox的欺诈行为驱动。而那时候的内爆降到了10。我们有一个由欺诈驱动的1000的泡沫，它内爆并回落到100。我们有一个由Tether驱动的10,000的泡沫，它爆炸了，又回落到1,000。而现在，我们正处在一个泡沫中，比特币在Tether的推动下炸到了60,000，并在下跌。但我不认为会有第五个泡沫。因为基本上，他们将打破所有剩下的傻瓜。只有这么多的吸盘可以被带入这个空间。一旦你烧毁了一个吸盘，他们就不会再回来了。他们是一种不可再生的资源。所以他们最终会耗尽博傻理论中更傻的人。

因此，我怀疑加密货币领域在没有监管的情况下会发展得很好，直到有一天它大大地崩溃。

罗宾逊：

你说的关于寻找傻瓜的问题，我想我要在此结束。因为我最近在纽约市的地铁上，看着周围的广告，有一堆是关于投资某种新的加密货币的广告。他们鼓励人们把钱放进去，说这是一项安全的投资。我之前提到了超级碗的广告。我认为可能值得强调的是，当我们说“傻瓜”时，我们正在谈论人们被利用的情况。当你谈到勒索软件、欺诈、剥削儿童的材料时，当你谈到人们把他们的积蓄投入这些东西时，即使撇开环境破坏不谈，我们谈论的是这种泛滥给人们带来的痛苦。²

韦弗：

是的，这就是问题所在，这也是我在过去十年中改变看法的原因。在2013年，我认为这很有趣，很傻，我可以从中得到很酷的论文。在2018年，我认为它是有趣的，但相当糟糕。[2022年]，是时候真正考虑烧掉它了。现在我只想把整个加密货币空间，扔进太阳。我知道天文学家会告诉你，把东西扔到虚空中比扔到太阳里更容易。但为了确保一些外星人不会发现这种精神病毒，这值得付出额外的精力。

罗宾逊：

好吧，祝你好运。你正在与比尔·克林顿和托尼·布莱尔作斗争，他们最近都出现在一个加密货币会议上。

韦弗：

而且我打赌他们得到了实际的报酬。比如，（MLB球队）华盛顿国民队前几天刚开始为他们与Terra的商业合作做了很多推文。那是以现金方式提前预付五年的500万美元。因此，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华盛顿国民队有义务炒作一种已经非常失败的加密货币。

罗宾逊：

但他们得到了他们的钱。

韦弗：

他们得到了他们的钱。他们现在只是要炒作它。在接下来的整整五年。

罗宾逊：

好吧，韦弗教授，非常感谢你加入访谈，并解释这个问题。有这么多的废话需要涉猎，很少有人以真正明智的方式谈论这个问题，我真的很欣赏你的工作。祝你完成你的任务，把它扔进火里。

韦弗：

非常感谢你邀请我。

Footnotes

1. Above the Law的Olga Mack进一步解释了这个概念。“我的区块链同事，尤其是技术性较强的同事，使用“代码即法律”这一短语，暗示代码——例如，通常作为智能合约基础的软件——在未来的某一天将取代法律。他们认为，代码有一天会成为最终的权威。相应地，如果一个代码出现了不经意的故障，并以一种意想不到的、也许是不公平的方式执行，他们会耸耸肩，回答：‘好吧，代码就是法律’”。 ↩

2. 最近，Terra/Luna subreddit上有很多绝望的人在崩溃中失去所有资产后感到恐慌，甚至讨论自杀。加密评论家Stephen Diehl评论说：“人们在加密货币投资上获得的任何回报都是零和的，都是滴水不漏的人类痛苦。很可能有一打人（有些人有赌博问题）在狗币交易的另一边失去了一切”。 ↩